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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闻雪琪一起读书,一起复习,叶辰感觉时间过的很快。
转眼一周过去。
迎来了闻雪琪的生日。
场地叶辰已经找好了。
就在长安城就高档的皇家酒楼。
叶辰花了一千万两黄金,包了一整层。
当天晚上。
叶辰和闻雪琪、周雨凌、孙小悟、朱小戒,率先抵达宴会厅。
“天!叶辰,摆了一千桌,有那么多人来参加吗?”
周雨凌惊讶道。
“是啊叶辰,太破费了。”闻雪琪说道:“摆个几十桌就够了,咱们的朋友哪有那么多。”
叶辰咧嘴一笑:“咱们的朋友虽然不多,但杨峰肯定会带一群人来给他撑场面,要是不多摆一些桌子,到时不够坐,他肯定会笑话我,听了也会不舒服是吧?”
闻雪琪展颜一笑:“还是想的周到。”
叶辰咧嘴一笑:“我头一次给办生日宴会,哪能不想周到一些,爷爷还有父母都会来,我不能给我丢脸,也不能给丢脸不是?”
“嘻嘻!”
闻雪琪露出初少女般的笑容。
以前她觉得,一个人挺好的。
现在才发现,有了叶辰,两个人更好。
至少比以前开心多了。
“这女人啊,一旦谈了爱,变化是真大啊,曾经的冰山美人,现在也会笑了。”周雨凌打趣道。
闻雪琪锤了她一下,嘟嘴道:“那还不快去找一个。”
“找一个容易,找到一个叶辰这么优秀的可就不容易了。”周雨凌叹气。
闻雪琪再次露出少女初般的笑容。
这时叶辰说道:“小悟和小戒都很优秀,从他俩里面选一个吧。”
“去死!”
周雨凌推了叶辰一把,翻着白眼道:“他俩一个猴子一个猪,让我从他俩里面选,亏想的出来!”
“嘿!”
孙小悟顿时不爽了:“猴子怎么了?就身上毛多了点,们女孩子,不都喜欢抱着毛茸茸的动物吗?我让抱抱,绝对会很舒服的。”
孙小悟凑了过去。
“猴哥,一边去。”
朱小戒把孙小悟拉开,贱兮兮笑道:“雨凌,别看老朱我长得丑,其实可温柔,可会疼人了,让我疼一下呗。”
“我的娘!”
周雨凌受不了了,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赶紧跑外面去。
惹得叶辰和闻雪琪一顿好笑。
不多时,一个嘹亮而又好听的声音响起。
“雪琪姐姐,生日快乐!”
赫然是朵朵,带着一群同学来了,个个手上提着礼物。
“朵朵,谢谢带同学来参加姐姐的生日宴会,来了姐姐就很开心了,怎么都还带礼物呢。”
闻雪琪走过去,摸了摸朵朵的脑袋说道。
本来朵朵就可爱,很讨人喜欢。
加上爱屋及乌,她就更喜欢朵朵这丫头了。
朵朵嘻嘻一笑:“也不知道送雪琪姐姐什么好,这是我们凡间的晚礼服,穿起来很好看的,就送雪琪姐姐了,还有我们凡间的化妆品呢。”
说罢,她将手上的大礼盒递给闻雪琪。
她的空间戒内,有很多来自地球的东西。
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都有。
秦洛雪带她去参加过一些活动,所以她有好几套晚礼服,她和闻雪琪的身高及身材差不多,她能穿的闻雪琪也能穿。
至于化妆品,女孩子都爱美,朵朵也不例外,自然也有化妆品。
她都拿不少化妆品送佩瑶和班上的女同学了,一个个用了都说好。
还有辣条、可乐、红牛等吃喝的东西,同学们也都吃了夸好吃。
“谢谢朵朵。”
闻雪琪欣然接过。
“不客气。”
朵朵嘻嘻一笑看向叶辰:“爸,要不带雪琪姐姐去换上?然后教雪琪姐姐怎么化妆,把雪琪姐姐打扮的更加漂亮?”
“好啊!”
叶辰咧嘴一笑。
闻雪琪穿的是天界的衣服,很保守,不能展现她妙曼的身材。
要是穿上地球的晚礼服,就能把她的身材展现出来,再化妆一下,绝对天界第一美女!
闻雪琪也想试试地球的衣着好不好看,便和叶辰离开宴会厅,就地开了个客房。
“在外面等着,我去换好了再帮我化妆。”
闻雪琪嘟着嘴傲娇道。
叶辰笑道:“我怕我不帮穿,不懂穿。”
“哼,不就一身衣服吗,我还没傻到不懂穿的地步。”
说罢,闻雪琪进屋,将门关上,然后打开礼盒。
有一套香奈儿的化妆品,上面都是英文,她看不懂,便放到一旁。
然后就是紫色晚礼服。
“好漂亮!”
闻雪琪放在自己身前试了试,面露满意之色。
“咦?”
她的目光落在礼盒内的肚兜上。
这是什么?
她好奇拿了起来。
但很快,她的俏脸就泛起了红缨。
难道是…
这么一想,她不禁吓了一哆嗦。
但出于好奇心,不想辜负朵朵的好意,她还是换了起来。
捣鼓半天,也研究了半天,她才将晚礼服什么的穿好,然后打开客房的门。
门外的叶辰顿时愣住。
她竟然还真懂得穿?
见叶辰愣在那,闻雪琪转了几圈,莞尔笑问:“好看吗?”
“好看,是我在天界,见过最美的女人了。”
叶辰点点头,发自肺腑说道。
闻雪琪嘟了嘟嘴:“就知道说好听的话。”
嘴上虽是如此,但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那个女人,不喜欢听爱的男人夸自己美?
闻雪琪也不例外。
“会不会太暴露了,看两只手都露在外面呢。”闻雪琪突然问道。
叶辰笑道:“不会的,我们凡间的美女,都喜欢这么穿。”
“是么?”闻雪琪笑了笑,这才释怀了一些。
而后她坐在梳妆台前,叶辰给她梳头化妆。
而此时,宴会厅的人越来越多。
和叶辰同班的人,除了杨峰,几乎都到齐了。
不多时,皇家酒楼外。
一群穿着华贵的年轻男女,出现在酒楼大门,至少高达五千多人。
“哼,我倒要看看,他叶辰给雪琪操办的生日宴会,够不够我这些朋友坐得下。”
杨峰冷哼道。
“他肯定想不到,杨兄会带这么多天庭的权贵子弟参加闻雪琪的生日宴会,所以位置肯定不够做,到时杨兄就可以好好嘲笑他一顿了。”李敖说道。
“哈哈哈!”
杨峰笑了起来。
牛小玉说道:“杨峰不能嘲笑,否则会让雪琪觉得反感,得让大伙儿嘲笑才行,然后杨峰说好话,闻雪琪就会觉得杨峰有格局了。”
“嗯。”
杨峰点了点头。
“对了杨兄,到底给闻雪琪准备了什么生日礼物?”李霄好奇问道。
杨峰嘿嘿一笑:“到时们就知道了,绝对会亮瞎所有人的眼,而且我保证雪琪绝对会喜欢的!”
说罢,他大手一挥,带着一群人进入酒楼。
大家都很好奇,杨峰到底给闻雪琪置办了什么样的生日礼物!
“怎么回事?”
街坊邻居们皆面露疑惑之色。
张凯到底在怕什么?
“张凯,这摩托很贵?”林强坚上前皱眉道。
张凯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说道:“不贵,就万八千而已,我刚手滑……
吴氏心里想着,李二郎还真是个有胆子的,就这么找上了门来,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了自己的心意。
就算是男儿家,做到这一步也很不容易的,看样子他是当真对秋玲上心。
秋玲这孩子也不容易,既然这李二郎是个好的,她们可得多使使劲,若是秋玲只是因为觉得自己配不上人家才拒绝的,那她们可得
看见岳风一脸不服,嫦娥也没了耐心,对着外面的士兵道:“把这个岳风,给我关进死牢,明天一早,推出去砍了!”
呼啦!
话音落下,几个士兵走过来,直接将岳风架起来,拖出了大殿。
岳风想要挣扎,可身上的穴道被封,完是有心无力。
半个小时后,岳风被带进一个阴森潮湿的大牢里,手脚被绑了铁链。
环视四周,三面环墙,一面铁栅栏,岳风简直快要崩溃。
不行,不行,一定要逃出去啊..岳风心里在打鼓,走到大牢的一个角落,盘膝而坐,静下心来。
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死在这儿啊。
对了,赶紧运转内力,将穴道冲开!
打定主意,岳风慢慢冷静下来,眼观鼻,鼻观心,开始默默的运转内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不知不觉,到了晚上。
呼!
将最后一个穴道冲开的时候,岳风睁开眼,长舒一口气。幸亏自己有纯阳内力,冲开穴道的速度快。
岳风缓缓站起,将白莲冷火召唤出来,直接将手脚上的铁链烧断。
哈哈….
终于要恢复自由了!
岳风活动了下手脚,心里说不出的畅快!同时,还有些憋屈。
说真的,之前被嫦娥羞辱,岳风很想报复回去!但仔细一想,还是算了吧。
自己连共工都打不过,如何是嫦娥的对手?
眼下最要紧的,是赶紧离开这里,返回地圆大陆!
不过紧接着,岳风看到大牢外的守卫,就暗暗皱了皱眉。
尼玛!
这北瀛大陆实力太强了,连牢狱的守卫,都是武圣的实力,直接冲出去的话,肯定会引来更多的人。到时候,自己就插翅难飞了!
怎么办?
霎时间,岳风陷入了纠结。
几秒后,岳风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对了,自己可以把玲珑塔中的庞统放出来,让他将人引走,自己不就可以趁机溜出去了吗?
打定主意,岳风不及多想,赶紧将庞统从玲珑塔中放了出来。
嗡!
随着一股气息波动,庞统出现在岳风面前,很是恭敬开口道:“主人有何吩咐?”
“把外面的这些牢狱守卫引走!”岳风没有废话,飞快的说道。
“是,主人!”
话音落下,庞统直接冲了出去。
“什么人?”
“站住!”
还没到跟前,几个守卫就看到了庞统,纷纷怒喝,同时追了上去。
庞统一句话也不说,快速向着远处冲去,眨眼间,就引着那些守卫,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哈哈…
这一招声东击西,真是太完美了。
看到这一幕,岳风说不出得意,大摇大摆走出了大牢。
岳风根本不担心庞统会遇到危险,就算庞统被抓了,岳风也可以利用玲珑塔,将庞统收起来。
要知道,玲珑塔的感应范围,足足有几十平方公里,只要庞统不跑远,就可以瞬间返回玲珑塔之中!
然而,刚才大牢外面,岳风顿时傻眼儿了!
尼玛!
这北瀛大陆的皇宫,也太大了吧?
岳风很郁闷的看到,眼前这一片宫殿群,处处回廊走道,宛如一个巨大的迷宫!而且,到处可见巡逻的守卫。就连天空中,都有上百只巨鸟,在不断徘徊着。每一只巨鸟上面,都站着几个士兵,警惕的在半空中巡逻着。
这种巨鸟,名字叫铁王鸠,是一种低级的飞行灵兽。很显然,这些铁王鸠,已经被驯服了。
天上地下,都是戒备森严!
岳风脑袋一痛,这可怎么办?怎么能逃出皇宫啊?
只能乱走了,碰碰运气,没准能离开皇宫呢!
打定主意,岳风向前走去。今夜月黑风高,视线有限,再加上岳风不熟悉环境,还要时刻避开守卫,没走一会儿,岳风只觉得晕头转向。彻底迷了路。
此时的岳风,好像走到了皇宫深处,在他面前,有一间院子。
在这院子的门口,竖立着一块巨型石碑!
这石碑,高度达到十米多,上面写着鲜红的几个大字,格外醒目!
“皇宫禁地,擅入者死!”
岳风走过去,看向这几个字,心中一颤。
禁地?骗人的吧?不会是皇宫的后门吧?
要知道,历朝历代的皇宫,大多数都是有后门的。因为皇帝怕有人篡位。若是皇宫发生变故,皇帝大多数,都会从后门逃走。所以历朝历代的皇宫中,很多都有后门。
岳风心中大喜,走到禁地前,一下子将门打开!
嘶!
结果刚穿过大门,看到里面的情景,岳风表情一愣,顿时吸了一口冷气!
呈现在眼前的,是上万根木桩!每一根木桩,足足有三米多高,直径有半米粗细!
这些木桩,看似杂乱无章,却暗藏玄机!若是没猜错,这些木桩,应该是一个阵法!
心里嘀咕着,岳风站在那里,眉头紧锁,看着眼前的这一片木桩,开始研究起来。
观察了两分钟,岳风点了点头,嘴角露出的一丝笑容。
原来是个万木玄冲阵啊。
《白起神阵》中有记载,万木玄冲阵,是上等的阵法,十分高明玄奥,据说是上古流传下来的,此阵一旦结成,能困住千军万马。
心想着,岳风大步走了进去!
前五后二…坤六转丑七….
一边默念着破阵口诀,岳风一边向着里面走去,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成功穿过了这一片木桩。
尼玛!
死路啊?
刚走出大阵,看到眼前的情况,岳风心里哀叹一声,顿时绝望了。
就看到,眼前赫然是一个院子。
这小院虽然不大,却也清幽雅致。有几间茅草屋,草屋的旁边,是一片竹林,翠绿荫荫。在竹林里面,还有一个凉亭!
卧槽!
这里还有人?
岳风环视了一圈,目光看向凉亭的时候,顿时愣了下。
就见凉亭中,正站着一个男子。
男子三十左右,一身白色长袍,身材挺拔,面似冠玉,目若朗星,十足的一个美男子。
说真的,岳风自认为自己长得也有几分帅气。但是和这个白衣男子一比,却有些自愧不如。
蛮族的那一群人,给君九留下了温暖的记忆,他们也很有趣。
他们被穹蒙所救,藏于虚无圣地中休养生息,再次繁荣。
他们亦是将穹蒙奉为神明,也因此格外善待君九和墨无越。
离开时,君九和墨无越曾承诺过,有朝一日会带他们离开虚无圣地,让他们回到故土。
君九将回忆用简短明了的话,告诉墨无越,帮他回忆。
然而墨无越金眸仍旧淡淡的,语气一点起伏都没有的说道:“有这事?”
君九:……蜃姨:……早有预料,果真如此。
君九叹了口气,再次开口:“那你还记得,小五是在虚无圣地中,遇到有玄武血脉的灵兽,才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墨无越微微眯起金眸,事关小五,小五的事和小九儿息息相关,所以墨无越会记一点。
墨无越想了一会儿,“记得,有这事。”
“蛮族就在虚无圣地中。
原本我想过,去到上三重后,帮他们回归故土。
但上三重发生了太多的事,加上后来吞荒兽出现,这事又放在了角落里。
现在重提,我仍不知该如何是好。”
君九说道。
现在她和墨无越已经身在神域,如何帮蛮族回到故土?
蜃姨开口:“先将他们带到蜃界。
离开虚无圣地后,他们受到蜃界温养,变得强大了自然能从神域回到故土去。”
君九仍有些迟疑,问道:“可以吗?”
蜃姨点点头,蛮族将穹蒙奉为神明供养信奉,他们已与穹蒙之间建立起了一丝丝微弱联系。
穹蒙能感知到他们,此番让蜃姨来此,穹蒙特地提了提蛮族。
休养生息这么多年,蛮族也该现世了!虽然暂时回不到故土,但能来神域,能入蜃界,已是幸事!蜃姨笑看着君九,继续说道:“蛮族若能帮小夫人和小公子创建势力,对他们也是机缘。
尤其小夫人身怀人运和气运,他们帮了您,会得到运道奖赏的。
对他们是好事,小夫人无需担心。”
“但,虚无圣地和神域相隔甚远,如何将他们接来?”
君九问道。
要离开虚无圣地,跨过中三重,再跨过上三重,然后来到神域。
这一路,蛮族偌大的种族,根本吃不消!墨无越在君九的提醒下回忆起了蛮族,他金眸冷冷开口:“蛮族在虚无圣地强,来这儿,半路上灵力威压就能让他们灭族。”
“所以,才要他们在蜃界温养。
也无需让他们一路迁移来神域,那样太惹眼,容易为蛮族引来祸患。
可在蜃界之中搭建空间祭坛,开启蜃界和虚无圣地之间的通道,将他们引入蜃界。”
蜃姨说道。
君九听得点点头赞同,这个可行!君九接着问蜃姨,如何搭建空间祭坛?
搭建空间祭坛,需要三种材料:祭石,神驿通行许可,和空间神树的树根。
祭石,是搭建空间祭坛的基石,蜃界里面就有足够多的祭石。
神驿通行许可,有了这个,才能开启连同身在神域的蜃界,和虚无圣地。
而这,更是好办!以为君九和墨无越的身份,还有穹蒙的认可,拿到许可再简单不过。
最后,只剩下空间神树的树根,需要君九他们自己去寻。
闻言,墨无越开口:“第一重大陆北方的空间域,就有空间神树。
小九儿,我们出去后,可以去空间域摘树根。”
“嗯,就这样决定了!现在时间也已经过了,蜃界里面就只有我们。”
君九说道。
再抬头看向神灵土湖畔,人都消失不见,安静下来。
蜃宝:“还有一个人在!”
闻言,大家齐刷刷看向蜃宝,还有人?
在哪儿?
是谁?
蜃宝咧嘴笑看着君九,邀功似的说道:“就是姐姐经常提的小五姐姐。
她还在寻宝,蜃宝就没有把她传送出去。
姐姐要见她吗?
我们一起出去。”
君九眨了眨眼,勾唇向蜃宝道谢:“谢谢蜃宝。”
君九打算先看看小五的情况。
蜃宝出手,云雾现,小五寻宝的一幕展现在他们眼前。
只见小五正在寻宝的半路上,她专心致志闷头扎进去,忽略了外界,没发现其他人都消失不见了。
也没注意到时间,不知她的一个时辰早已过了。
君九见此,不由好奇促狭道:“不知道小五在寻什么宝贝,这么专注认真。
我们就不打扰她了,等她继续寻宝,她寻宝完了再接她出蜃界。”
“嗯嗯,蜃宝会看着小五姐姐的。”
蜃宝乖乖点头。
君九他们要准备离开蜃界了。
蜃姨也该回去复命。
蜃姨和蜃宝依依不舍,说了一会儿话这才告辞离去。
君九、墨无越带上蜃宝出了蜃界。
君九和墨无越共同的得到蜃界,加上蜃宝在身边,他们可以选择从哪儿出去。
因此一出蜃界,直接回到了蜃海之上,神驿的灵船上。
墨无越神识回到本体,睁开眼,抬眸看向跟着自己一块出现在甲板上的君九和蜃宝。
“小九儿。”
墨无越起身,嗓音低沉撩人的唤道。
沧尘:“君九你出来了!小五呢?”
小陌:“姐姐你终于出来了,我在蜃界里面都没碰到你们,出来又等了好久。
姐姐你还顺利吧?
姐姐,这个小崽子是谁?”
君九和墨无越闻言顿了顿,他们看向甲板上。
沧尘、小陌、巫柔他们都在这儿等着。
他们回来后,见墨无越闭眼入定,都不敢打扰。
但也无法回到灵船里休息,皆留在甲板上等着君九、小五回来。
此时见墨无越睁开了眼,君九突然出现,身边还带着个小娃娃,众人惊愕不已。
蜃宝一眼看到了小陌:“兔子?
你好,我叫蜃宝。”
“小爷才不是兔子,小爷是沧元兽!等等……你说你是蜃宝?
蜃界之主,蜃宝?”
小陌的惊呼声,引来众人瞩目,人人盯着蜃宝。
蜃宝也不怯场,挺起胸膛骄傲的介绍自己,没错他就是蜃宝!他是哥哥和姐姐的蜃宝!大家惊的倒吸口气,随即反应过来,是君九得了蜃宝。
君九笑笑,先对沧尘解释:“别担心,小五还在蜃界寻宝,等她寻宝完了再出来。”
或许是牧天狼有丰禾谷大胜的意气,持强自傲,流寇大军强行围城,牧天狼将士却不见惧色,反倒是有攻有守,只是失了战机,待到察觉过来时已陷入流寇重围之中。
牧天狼大军无奈,唯有退回小商城,借地势与流寇对峙。
不过小商城实在是简陋了些,流寇车轮叫阵,城中将士颇有些捉襟见肘,疲于奔命。
流寇见状,按捺不住,城中尚且还有自炎中府被李落诸人横刀夺去的数十车财宝,围城之后不过四个时辰,便挥军强攻小商城。
李落和沈向东站在西城城楼处,沈向东沉声说道:“小商城守不了多久。”
“日落之时弃城。”
沈向东看看天色,凝声回道:“还要近一个时辰才到日落时分。”
李落点了点头,平声说道:“我去城南残墙处阻挡敌军几刻,请沈先生纵观局,未到日落,不可放一兵一卒入城,朱智,城中可已安排妥当?”
“大将军放心,都已放置稳妥,只等敌军破城。”
“好,你们当心了。”
说罢,李落纵身而起,几个起落,身影已到城南处,落地时,大罗鬼面具已遮在脸上,鸣鸿归鞘,疚疯斜伏在后背处,淡漠孤寂的立在城南的城墙缺口上。
只不过戴上一副面具,一股阴森寒气骤然荡了开来,李缘夕站在李落身后三步外,银发无风自舞,妖艳处与李落的阴森交相呼应,有一股凄惨惊艳的美。
牧天狼众将择小商城拒敌,实是看重小商城残破不堪,如若不然,单只是六千余将士守城,没有五倍兵力只怕很难攻下城门。
流寇不知就里,见牧天狼众将几乎成了瓮中之鳖,窃喜之下却也暗暗嘲讽牧天狼狂妄自大,如果越骑营骑兵不能及时解围,眼下境地不过是困兽犹斗罢了。
流寇将士战意暴涨,将帅传令,向着小商城蜂拥而至,除了北门佯作强攻外,余下三处皆都不留余力,只看气势似乎是要将城中大甘兵将生吞活剥了一般。
“弟兄们,杀,先入城的,赏黄金百两。”
随着流寇主帅一声怒吼,众兵将奋勇扑将过去,犹是城南之地,城墙早已斑驳不堪,随处可见坍塌之后的豁口,流寇强攻之势当以城南最重。
李落静静站在城南残口,瞧不见脸上颜色,如果弓箭袭来,便侧身没入墙后,暂避锋芒,箭雨落罢,淡然转出,视丈外流寇如无物。
“他奶奶的,活的不耐烦了,弟兄们随我杀过去。”
流寇一将显是被李落这幅风轻云淡的举动激怒,暴喝一声,拖起手中巨斧,跃出军阵,当先杀了过去,身后众流寇狼嚎一声,簇拥而上。
李落漠然如故,敌将怒气难遏,愤然跃起,巨斧自上而下,恶狠狠的斩了下去。
李落轻轻仰起头,看了巨斧森寒的斧刃一眼,疚疯突然窜了出来,不偏不倚点在斧刃上,入耳无声。
敌将只觉手掌巨斧猛然寒了几分,一股细若游丝的阴寒内劲沿着斧柄传了过来,内息蓦然一滞,攻势不在,踉跄退后两步才止住身躯。
李落静静的看着敌将,眼中虽没有什么讥讽之意,只是平常的更叫人动气。
敌将脸色讪红,大叫一声,合身扑了上来。
李落掌中疚疯轻轻侧了一侧,锋刃处倒射夕阳余光,敌将眼前一花,心神一乱,暗叫不妙,连忙提气急退。
只是退却之时突然觉得喉间一凉,巨斧撤的急了,砸在身上也未曾觉得痛楚,倒地不起,最后一眼只是看见了不计其数的流寇将士踩在自己身上,嘶喊着杀向敌军阵中那员戴着面具的将领。
疚疯风卷而出,似乎有洗不净的恨意充斥在丈许方圆,别离处,便是生死。
流寇众将悍不畏死,只是怎也破不开李落孤守的一处残墙。
疚疯突跳,好似一条灵蛇,倏忽闪现在流寇将士身侧,枪尖每每显出踪迹就带出几丝血痕,竟也是一把不弱了鸣鸿刀几分的凶刃,将流寇众将挡在城外三尺,难以寸进。
若有漏网之鱼,李缘夕拂刀肆意收割,往往脚步未曾着地就已被拂刀敛去了性命。
三刻光景,城南残墙外尸身堆积如山。
挑开一把长刀,疚疯疾刺,流寇将士应枪倒飞而出,落在城外尸堆上。
流寇攻势骤然一缓,李落轻轻扫了一眼,不知何时起,城南处的杀喊声弱了许多,流寇再是无畏生死,眼见李落凶厉难敌,尽都转向别处。
李落轻轻吐了一口气,身上的血迹早已掩盖了青衫,举目望去,夕阳不在,被如山的尸首遮挡起来。
正在这时,突然牧天狼阵中传出一声高呼:“北门被贼寇攻破。”
城中似有骚乱,城西门楼传来沈向东一声厉啸:“不可乱,守住城墙。”
城外流寇大喜,主帅狂笑道:“弟兄们,大甘狗贼守不住了,杀,为战死的弟兄报仇。”
流寇声贯小商城内外,压过沈向东的呼喝之声。
李落跃上城墙,环目一扫,北城果然已见敌踪,守城将士连连倒退,武塔连声大吼,只是流寇人多势众,武塔独木难支,节节后退。
一道身影急闪而至,来到李落身旁沉声说道:“大将军,北城已破,敌军入城了。”正是翟廖语。
李落轻轻哦了一声,清冷说道:“该是收网的时候了。”
翟廖语当年在问心路曾远远见过李落这幅恶鬼模样,如今近在咫尺,也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传令,命诸将聚往城南。”
翟廖语亦不多言,前往各营传令。
城中牧天狼似是没头苍蝇一般涌向城南一地,不过若是眼利之人却能瞧见众将退而不乱,繁杂之中进退别有章法,只是眼下白刃相接,谁也没有余暇顾及此处。
牧天狼众将的意图被流寇识破,一将大喊道:“小心,狗贼要从城南突围,守住城南,不能放过一个人。”流寇将士狂叫应和,尾随牧天狼众将杀了过来。
待牧天狼众将收拢于城南之地,小商城中东城亦有敌众攻入,西城尚自勉强支撑,不过也是岌岌可危。
顾允接到朱智快马送来的密信,立刻派鲍熙登门请来徐佑。徐佑正在吃饭,来不及更衣,穿着家居的松垮宽袍就匆匆去了县衙。顾允将密信递过来,徐佑拆开来一看,脸上的神色颇为玩味,道:“魏度招了……”
“嗯,他将散在五个郡的秘密据点都供了出来,朱四叔已经派了五路人马前去围剿,还有一路来钱塘给我送信,一路去了东阳郡找家父。”
“怎么,需要顾使君出面吗?”
顾允的父亲顾怀明现任东阳太守,鲍熙接过话道:“其中一个据点在东阳郡,所以要太守带兵抓捕。不过此事关系重大,朱侍郎怕太守迟疑,所以请明府亲手修书一封给太守说明情况!”
父子之间,总比家族之间来的紧密,徐佑沉吟道:“五个郡……至少得七日才能折返,朱氏需动用不下于一千人的部曲,这样大规模的调动,整个扬州估计都要震荡了……”
顾允望着徐佑的眼神已经隐约透着几分敬意,道:“幸亏微之未雨绸缪,将司隶府拉了进来,否则的话,别人一纸密奏送到金陵,主上难保不心生疑虑,将会给此案带来不可预估的变数。”
“司隶府是主上的鹰犬和耳目,瞒着他们只会让自己陷入猜疑之地,与其如此,不若赤条条的坦然相对。”
徐佑笑道:“反正道理在我们这边,证据也在我们手中,朱氏又受了奇耻,反应过激点,朝中的宰辅们应该可以理解!”
宰辅们可以理解,但魏氏的人可理解不了,魏文暄彻夜赶路,抵达吴县后马上去见扬州刺史府的长史胡谨。柳权去任,州治西迁,新刺史尚没有正式视事,胡谨胡长史实际上是扬州的最高长官,他客客气气的接待了魏文暄,道:“太常今日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魏文暄曾任太常寺卿,后接掌魏氏宗族,身体也不太好,提前致仕,所以称为魏太常。他拱手为礼,道:“长史,数日前家中子弟魏度不知因何被人劫掠,现在踪迹全无,我特来请长史发文扬州全境,四下梭巡,以解其倒悬之危。”
“这个……”胡谨有些不忍,他跟扬州的诸姓门阀交情都不算深厚,不过向来敬重魏文暄的为人,看他无头苍蝇般焦急,却又不好明言,道:“诗云‘君子万年,介尔景福’,太常自有福佑,可庇护子孙无恙,无须太过担忧!”
魏文暄虽是君子,可也久经宦海沉浮,立刻听出胡谨话里有话,当下也不多言,辞别出了刺史府,出了吴县往东行五里,到了陆氏建在山水间的府邸。
魏氏跟陆氏有姻亲,但魏文暄跟陆氏的当代宗主陆宗周政见不合,当年在朝中时多次争执,几乎老死不相往来,不过子孙辈里多有交好者,所以才有了联姻之事。
此次感受到山雨欲来,胡谨那里又没个准话,魏文暄顾不得面子,上门拜访陆宗周。陆宗周对这位稀客的到来并不意外,神色凝重,道:“我猜你这个老家伙也该到吴县来了,还好,没有糊涂到家!”
魏文暄没心情跟他耍嘴皮子,直接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魏度被朱氏的人抓了!”
“啊?朱氏?”
魏文暄一惊,他料到此事非同小可,却也没想到竟然牵扯到了朱氏。多年的养气工夫比不了这样一句看似简单的话,愕然道:“会稽四姓虽然和吴中四姓没有融合一体,但向来没有根本上的利益冲突,朱氏为什么这么做?”
陆宗周眼中露出几丝讥嘲,道:“你这个宗主怎么当的?魏度结交匪盗,劫掠良人,然后私卖到北边为妓为奴,像这样丧尽天良,无父无君的禽兽行径,真的是你们魏氏养出来的子弟?”
魏文暄勃然变色,他跟陆宗周固然不合,却也知道此老儿不会说谎,向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绝不添油加醋。
“孽子,孽子!”
魏文暄以手捶胸,痛苦不堪,他治家以儒礼,清藻忠贞,谁想家族中竟然出了这等耸人听闻的肮脏事,数十年的清誉毁于一旦,怎能不痛心?
“要仅仅如此,也就罢了。”陆宗周摆明了要让魏文暄不安生,道:“魏度偏偏在蒲阳津劫了朱礼的女儿朱凌波,囚禁在江边小渔村的暗室里,差点死于非命!朱氏受此大辱,铁了心要报复,连在富春江醉心垂钓、不问世事的朱智都出动了,亲自谋划了这一切,从上虞,也就是你的眼皮子底下,掠走了魏度。”
魏文暄终于明白了前因后果,他毕竟是魏氏宗主,起先不明情况,因而忐忑,现在知晓详情,逐渐平静下来,开始寻谋对策。
陆宗周看他苦思,冷冷道:“别想了,君子弃瑕以拔才,壮士断腕以全质,魏度既然不成器,你保他也无用。”
魏文暄苦笑道:“我何尝不知,只是文远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身体又不好,真要出了事,他这一脉岂不绝了后?”
“一个孽子,无胜于有!”
陆宗周看着魏文暄疲惫不堪的样子,心下叹了口气,几十岁的人了,还为子孙辈奔波劳碌,语气软和了几分,道:“魏文远自身不正,能教出来什么好儿子?当断不断,朱氏岂肯善罢甘休?顾氏、张氏都已经表态站在朱氏的一边,吴中四姓本是一家,我陆氏于情于理,既不能置身事外,更不能偏帮于你……”他顿了顿,眉心拧成一团,道:“何况孟行春也参与了进来,昨天午时,司隶府的徒隶将魏度押送进了刺史府……”
魏文暄已经没了惊讶的表情,好半天才颓然道:“朱智,朱智!好手段!”
“江左诸葛,不是浪得虚名,他不出手则已,出手就让你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你可知我怎么了解内中情由?朱智昨夜来见我,说你今日必定会登门,这些话是他让我告诉你,至于是什么用意,你自己去想!”
自知道是朱智在幕后谋划,魏文暄已经没有了从上虞出发时的底气。后发制人也要看对手,像朱智这样的人,只要慢他一步,就会步步受制,连喘息之机都没有,如何去后发制人?
魏文暄难以做出决断,魏度虽是魏文远的独子,但对整个魏氏而言,其实没那么要紧,就算死了,可以再给魏文远过继一子,以继承他那一房的血脉。只不过魏氏有今日的局面是无数先祖沥血奋战得来的,这样被人欺上门来,认打认罚,不做反击,未免被世人小看。
朱智托陆宗周带话,是给他台阶下,想让他亲自绑了魏度去报案,这样面子上好看,大义灭亲,说出去也好听,可内里却依旧丢的一干二净。
陆宗周见魏文暄举棋不定,无奈的道:“魏度的才干你最清楚,凭他一人,能够运作遍及南北两国、倾覆扬州数郡的私掠生意吗?”
“不错,多亏你提醒,我一时慌乱,没想到此节!”魏文暄皱眉道:“魏度读书不成,学武也不成,城府有些,却极其有限,绝无可能是主谋!”
他望向陆宗周,陆宗周低首垂眉,老神在在,并不说话!
魏文暄知道他在等自己表态,道:“好,魏度一事,若是证据确凿,我绝不包庇,该笞就笞,该杀就杀,全凭国法!”
“行了,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陆宗周打了个哈欠,慵懒的站起身,道:“我这把老骨头就陪你走一趟吧。”
“去哪里?”
“刺史府的大牢!”
早候在一旁的奴仆送来青色大氅,仔细的帮陆宗周的穿戴暖和,备好的牛车围着厚厚的羊皮毡,里面燃着铜制鹤点龟背炉,感受不到一丝的寒意。
陆宗周斜靠在背枕上,身子随着牛车的颠簸微微晃动,双手拢在袖子里,道:“见了魏度,要他如实回禀,无论牵扯到谁人,牵扯到何姓,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以他的本事,最多是个从谋,若供述有功,说不定可免一死!”
“幕后的人……兄长腹中可有答案?”
“幕后是谁,现在你不必知道,等下到了刺史府,孟行春可能会找你密议。切记,切记,一切照他的意思去办,不要争执,更不要严词拒绝!”
“司隶府的黄耳犬,吠吠而鸣,不做人声,搭理他干什么?”
魏文暄正人君子,向来看不起司隶府的鹰犬。陆宗周叹道:“过刚易折,你这脾气……司隶府是鹰犬不假,但他秉承主上的天心,你若想让魏氏此次有惊无险,就不要得罪他,更不要跟他对着干!”
“好吧!”
形势比人强,魏文暄别无选择。到了刺史府,胡谨再次斟茶待客,魏文暄怒容满面,道:“魏度那个畜生在哪,麻烦长史现在就带我去见他!我非亲手打死这个让祖宗蒙羞的畜生不可!”
“息怒,太常且息怒!”胡谨怕他气出个好歹来,忙安抚了一会,道:“魏度不修身,不慎行,惹来祸事,非太常和魏氏的错。今日有陆司空、朱侍郎和孟假佐在,是非曲直,必定会给太常一个说法。”
说着朱智从内堂走了出来,一揖到地,神态恭谨,道:“小子无礼,不敢奢求太常原谅,日后定亲至上虞,负荆请罪。”
魏文暄不管心里对朱智有什么观感,当着胡谨和陆宗周的面,不能不表现的大度一点,扶着他的胳膊,道:“快请起,魏氏门户不靖,以致出了这样的孽子,该当老朽向侍郎请罪才是!”
“不敢,不敢!”朱智见好就收,道:“孟假佐在后面静候太常,有密事商议!”
要搁往日,别说孟行春安坐不动,竟敢要魏文暄去见他,就算孟行春亲自登门投递拜帖,魏文暄也未必肯拨冗一见。归根结底,若是自身清正,司隶府的人你可以无视他,可要是自身出了瑕疵,司隶府就是最恐怖的所在。
破家县令,灭门刺史,司隶府却可以破家灭门,并将遗毒波及子孙后世!
魏文暄明白,这是孟行春的下马威,故意折辱他,但正因如此,他才更要忍耐。如果一个小小的司隶府假佐,都可以公开折辱他,说明形势已经十分的严峻,为了家族,没什么不能忍受的!
魏文暄去见孟行春,大堂中胡谨坐于主位,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陆宗周坐于东首,闭目养神,稳如泰山,朱智坐在南下,自顾饮茶,神态平静如常。
三人默然无言。
一盏茶尽,再添满一杯,少顷又尽,如此反复三次,魏文暄终从内堂走出,脸色不是很好,陆宗周抬头望了他一眼,又继续闭目神游,胡谨和朱智起身相迎,魏文暄一字字道:“带我去见魏度!”
魏度被关在刺史府的大牢中,待遇不错,单独一个牢房,四周没有闲杂人犯,二十个狱卒把守的严严实实。魏文暄连过了三道牢门,才走到魏度跟前,他穿着普通的布衣,虽不华贵,却比那些穿囚服的犯人多了几分尊严和体面。
看到魏文暄,魏度立时崩溃大哭,道:“大伯,救我,快救救我!他们要杀我,我不想死!”
“闭嘴!”
魏文暄恨铁不成钢,但又不能在此地责骂他,道:“想要活命,就如实供述贺捷是如何诱你入伙,如何带着你掠卖良人,又是如何运作这样私通南北的大案。若有一字虚言,我现在就走,将你交给刺史府严惩不贷!”
“我说,我说!”魏度这几日头蒙着黑布,在车厢的暗格里转运数百里,死尿都在狭小的空间里解决,腥臭味足以让人窒息,恐惧、不安、焦躁、茫然,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煎熬让他处于崩溃的边缘,要不是心中存着希望,家里人发现他失踪,肯定在积极努力的营救,恐怕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终于盼来了魏文暄,魏氏的宗主,魏度曾经极度仇视的人,现在唯一的救星,真是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贺捷不重要,日进斗金的生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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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草!”
千言万语,尽归一句‘握草’。
正在疯狂揍人的丁烈,率先回过神来,望着那些镇民一脸震撼的样子,不由的腼腆一笑,对着那黝黑的汉子喊道“牛大伯。”
看到丁烈那样子,一旁的黄小妮不由一笑,没好气道“得了,打个人你还打的不好意思了,要不要本女侠帮忙。”
说着,黄小妮捋了捋袖子,竟然是真的打算来帮忙揍一顿。
“别别别!”丁烈赶忙拦住黄小妮。
虽然知道二妮子是这个性子,但现在好歹这么多人看着呢,这么暴力可不好,万一到时候没人要呢,虽然咱也不嫌弃你,但是你貌似挺嫌弃咱啊。
呸,想啥呢!
“二妮子,女侠要注意气质!”
“气质对于女侠,可是非常重要的,不能这么暴躁,知道不。”
“做一个合格的女侠,得有一份高尚的气质才行!”
丁烈满嘴胡话的说道。
事实上,他也没见过什么女侠,顶多就是见识过哪些宗门的女天才,貌似也是一个卵样,要么是鼻孔朝天,要么是冷傲无双,天下第一的样子,一个比一个蛋疼。
稍微好一点的吧,就是那个范萧然,不对不对,应该叫虞霜颜了。
对,就是那个虞霜颜,有女侠的气质,味道也不错……
呸呸呸!
丁烈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混乱。
所幸,在听了丁烈的话后,黄小妮思索一番,似乎觉得是这么个道理,便没有再嚷嚷着要帮他教训一顿了。
而这时,丁浩也是回过神来,转过身来,满身的鲜血,双手之上,也是有着许多的血液。
“握草,浩子你受伤了!”
看到这一幕,立马有人说道,有人忍不住凑上前来。
“得,受个屁的伤,身那狗屎吴云纵的脏血!”
临近之后,他们便现了异样,那些血,部都是吴云纵的,并非丁浩受伤。
“开什么玩笑,我丁浩会受伤?青山镇第一猎人,服不服!”
丁浩听到有人质疑他,顿时两眼一蹬,大声吆喝道。
顿时就是一片嘘声响起。
然而旁边的丁烈,听到这片嘘声,却是露出了真诚的笑容,这些镇民,都没有变。
不过,落在地上的吴云纵耳中,却是很不是滋味,尤其是是那句狗屎吴云纵的脏血,更是差点帮他气的吐血,不过他没有吐
卓城的皇权之争还没有落下帷幕,盼着李落回去的人未必就比不想让他回去的人多,相柳儿早就看穿了这一点,北上前李落扶持英王一事天下皆知,似乎这太子之位不会再起波澜,只不过那位王爷当上太子,他愿不愿意李落回去也不得而知了。
“我大甘朝廷问责只是后话,我想知道拨汗为何一定要我留在鹿野那伽。”李落沉声说道。
“因为这只是开始。”相柳儿一言既出,帐中众人都安静了下来,雾散的喜悦早已沉淀了下去,极北镇族此番折戟沉沙,但没有伤及根本,鹿野那伽的雾散了,只是极北雪原的雾还在,谁敢断言镇族遗民操控异鬼不会在将来卷土重来。
“拨汗要我留一个月?一年?还是十年?”
“若是我说,我倒是愿你此生都留在草海。”相柳儿平静说道,这一次不单是大甘诸人,就连草海几人也都微微失色,神色古怪的看着堂中两人。
呼察冬蝉冷哼一声,小声嘀咕:“做梦!”
“王爷不必急着做决定,我等你,不管你们最后作何打算,我都视诸位是草海的朋友。”说完,相柳儿颔首一礼,率众离去。
等她走了之后,宋谋摸着胡须,皱眉道:“这个蒙厥拨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云山雾里。
“宋公子,唐兄,你们怎么看?”
“她会不会有别的算计?”唐梦觉看着李落,言外之意李落明了,说不得相柳儿是打算将他们困在草海,图谋大甘的天下也说不定。
李落轻轻摇头:“应该不会,她如果想对天南诸地不利,不用留我们,号令草海诸部围歼我等更容易些。”
“草海兵多将广,动辄就能调动百万雄兵,也不差我们这点兵马吧,古怪。”宋谋若有所思,谁也没有挑破这层窗户纸,相柳儿想留的也许并不是大甘的军队,而是想留下李落。
“这件事须得从长计议,宋前辈,黎先生,我们同为草海之客,你们又何尝不是我的客人,是走是留,非我一言能定,不如各自商议一番,若是想走,不必顾及我。”
宋无缺几人也知道李落不是客气,皆答应下来,各自离去,商议后事。等众人都散了,中军帐里就只剩下牧天狼自己人,时危沉声说道:“大将军,只怕留不得了。”
“你是说卓城来的退兵令符。”
“已经第七道金令了,一道比一道急,卓城那边都在等大将军回去。”时危说完之后顿了顿,“不管是想让大将军回去还是不想让大将军回去的,都在等着大将军定夺。”
“云帅怎么说?”
“云帅倒是没说什么,沈先生有传信,大将军想回就回,有事耽搁的话就先办完这里的事再说,若有差遣,知会他和云帅一声就好。”
李落轻轻一笑,身边没了殷莫淮,万幸还有沈向东在,卓城再乱也不至于翻了天。
“那大将军的意思是?”
“留不是不可以,异鬼突然消失总是让人有些不踏实,极有可能他们在密谋一个更大的危险,而且草海如今的局面只怕不比大甘强到哪里去,万一有变,我们也能及时应对,就算我们左右不了局势,但是至少也可以让云帅和唐宋诸子百家早些准备,免得猝不及防,只不过……”李落沉吟不语,踌躇不定。
“那要留多久啊?就像大将军刚才说的,异鬼一天没动静,我们等一天,他们要是十年没动静,难道还要等十年。”呼察冬蝉是最不想留在这里的,怂恿李落下令,撤军南下。李落苦笑不已,她担忧的何尝不是自己担忧的,此刻的相柳儿是否坦诚相待,说实话,他仍有怀疑。
“你们先各自去忙吧,容我先想一想,晚间咱们再行商议。”
诸将告辞离帐,李落一个人静静的待着,思量眼前诸事。帐帘一动,有人进来,牧天狼里能不告而入中军帐的除了血璃就只有她了。李落看着眼前倩影,心中一暖,痴痴的看着,直瞧的来人脸都红了却也没有移开目光。每一次,无论怎么看都觉看不够的。谷梁泪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放下手里的盘子,柔声说道:“吃点东西吧,冬蝉都向我抱怨好几回了,说你吃也是一顿,不吃也是一顿,长此以往身子怎么吃得消。”
“嘿嘿,她一个长水营主将,盯着我吃不吃饭做什么。”
谷梁泪白了李落一眼:“别生在福中不知福,人家关心你,你还挑剔什么。”
“有你关心我就够了。”
谷梁泪俏脸一红,嗔怒道:“油嘴滑舌,吃还是不吃,不吃我拿走了。”
“吃!”李落连忙呼道,接过盘子。过了半晌,谷梁泪娇呼道:“吃呀,你总瞧我做什么,我又不能当饭吃。”说完之后,忽觉言辞轻浮,一张脸红的几欲滴血。李落本想说秀色可餐,看着看着就饱了,只是谷梁泪素来脸皮薄,这话要是说出来,她定要好几天不理自己了。
李落连忙一整颜色,正襟危坐,低头看了一眼盘子里的饭菜,是大甘常吃的米粥,还有两碟精致的小菜,约莫是她细心准备的,心头就是一热,总觉得这鼻子也有些酸了,正打算狼吞虎咽的时候,忽然脑门一疼,很疼的那种,疼的堂堂牧天狼的主帅都忍不住惨呼一声,捂着脑门望向门口,就看见血璃一脸阴森的坏笑着,手里还颠着一块果核,冷哼道:“一脸色相,一准在琢磨坏事,该打。”
“你!?”李落气急。
“我怎么了?”血璃瞪了他一眼,施施然的溜达过来,探头一看,酸溜溜的说,“怎么不见你给我熬粥。”
李落脑门上印着一个硕大的红印子,血璃下手没轻没重,换成旁人,说不定得叫这果核砸个头破血流。谷梁泪心疼了,伸手揉了揉李落脑门,转头看着血璃,一脸责备的说:“你下手怎么这么重。”
“妈,你能不能再等一等?我家月饼她不容易才放假得到休息的时间,就不能体谅她一些吗?能安静点,别吵!
你再这么吵,我就把你送出小区去!
先坐下来吃早餐,正好我做得差不多了,可以吗?不要大声的吵,可以吗?”李木宇并不是第一次见到林琴听到自家姐姐的名字时就这么爆躁与疯癫的时候。
以前看到这样的林琴,李木宇肯定会心疼她这个亲妈,如今,不会了!因为李木宇几个月前就认清了一个现实,那就是在林琴的这个亲妈的心里以及眼里,他和阳阳以及月饼,都不是她的孩子一般,有的是对月饼的厌弃;以及对李木宇和李木阳他们兄弟俩未来可以供她提款的钱柜而已。
所以,如今的李木宇他是完不会同情这样时刻都像李木瑶对不起她的林琴,只会因为林琴的这般理所当然而对林琴这个亲妈的产生厌恶。
李木宇直接出手制止林琴大声喧吵的动作,让林琴整个人都怔愣了好一会…她想再反抗,但是对了李木宇那双丝毫没有任何情感以及退缩的眼神时,林琴她瞬间就惊诧得半天没反应,而是顺着李木宇的意思,坐到了餐桌前。
林琴坐下之后一边打量着整个房子一边观察着李木宇的脸色,真的不一样了,不再如以前那样会心疼她这个亲妈了,在李木宇给林琴端来一碗热腾腾的米汤粉时,林琴的心间仿佛有块什么东西被挖走,她正想再开口时,房门被打开,进来的人正是李木阳这个小儿子。
也正是林琴与李木阳的对视,再次让林琴的心十分的不舒服起来,刚原本有什么东西被挖,就在与李木阳对视的那一瞬,林琴便相当的肯定起来,她的心确确实实地空了一块。
林琴低头一边嗦米粉一边在心底告诉自己她没错,她没错!
面对自己不喜欢的孩子,讨厌那都人的天性,有偏心是正常的,再说了林琴一直都知道,她哪怕不喜欢李木瑶和李木宇以及李木阳他们三姐弟,但是有李大坚那个男人对他们好,还不够吗?
一想到自己很可能被李大坚那个死鬼欺骗了多年,林琴刚按下去的愤恨再次又涌上心头,她今天来这里就是想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
“你怎么来了?”
李木阳开口也是这么一句质问,听得林琴迅猛的站起来指人着李木阳怒吼:“我怎么就不能来这里,你们真的以为写那么一张破纸就真的可以与我断绝关系,不再来往,摆脱我吗?做梦!只要我不死,你们就没有任何的资格来质问我。
既然你也回来了,现在去把李木瑶那个野种给我喊起来,我有事要问她,赶紧的快去!”
“啪!”
李木阳对着愤怒且带着几分癫疯的林琴一脸的面无表情,拿着桌上李木宇给她倒的凉开水直接泼到了林琴的脸上:“你想发疯就给我滚出去!这里不是你可以后撒野的地方,月饼也不是你可以随便辱骂的人。
如果你不能静下来好好说话的话,那你今天就别想再开口前见到月饼!
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随意来打扰我们三姐弟的生活,你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打电话找我或者小哥,但是你这样直接找上门来,你过界了!”
李木阳虽然不知道林琴为什么如此愤怒的且精准的找上门来,显然这件事并不是那么简单的,要么就是李木锋故意把林琴送到这里来找他们,不,找自家姐姐的麻烦;要么就是那些一直都在针对自家姐姐的人阴谋。
就是为了挑事,不想让他们家的月饼过个好的寒假!
“我……”
“你先不要开口说话,你冷静下来再开口,不然,我还会再泼你水,好让清醒,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李木阳打断林琴要说的话,甚至直接威胁她。
是的,李木阳早就不把林琴当亲妈了,他甚至在这段时间成功的帮着小哥也洗脑,林琴对他们兄弟俩,以及自家姐姐到底是有多么的差,以及出
轨背叛了爸爸和他们的这个家的严重性,以及身为男人的尊严是如何的重要性等等。
李木瑶从楼上下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副景象。林琴一脸的狼狈仇视着李木宇和李木阳,而李木阳则是面无表情,李木宇脸色却是有些难看。
“怎么了?你来是找我?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李木瑶对林琴时不时的找上自己,真的是一点也不意外的同时也没有太多的耐性,所以她坐到了林琴的对面,开门直接见山,林琴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李木宇和李木阳见到李木瑶没有生气,兄弟俩都松了半口气的同时,乖巧的坐到了李木瑶的身边,一左一右的像个骑士一般的保护着她。
林琴再次对上李木瑶这个…女儿,她心虚是有的,但更多的还是愤怒以及怨恨!
一直到现在林琴都觉得是李木瑶这个女儿毁了她的生活,若当年她不是意外怀上了李木瑶。也许,林琴的人生就不会真的和李大坚有接下来那十几年的交集。
林琴自顾自的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脸,瞪着赤红的眼对着李木瑶冷笑:“李木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李大坚他给你和他们兄弟俩留了几套房子?还有等你们结婚成家的存款?
李大坚这个死鬼他是不是除了那些留给你的嫁妆还有很多金条?是不是……他一直都防着我,欺骗我对吗?我才是被他利用的那个工具人对吗?”
最后一句,林琴几乎是冲着李木瑶怒吼出来的。
一直以来林琴都觉得李大坚就是个没用的狗东西,一直被她捏在手里让她以‘家’为由,以孩子们未来为由拿捏着他,不许做出任何对自己不利的事来;不然,林琴也不会那么大胆的在李大坚还活着的时候,就敢跟戴建仁偷偷来往。
林琴以为她把李大坚‘调
教’得很好,他会每个月把工资都交到她的手里;林琴想要什么李大坚都会满足她;对林琴几乎是百依百顺,除了不让林琴管着李木瑶这个女儿外,李大坚真的对林琴特别好特别好,好到林琴都觉得就是一个成功的女人。
可是如今有人告诉林琴,林琴自以为是的大赢家;结果不过都是李大坚的骗局。
什么当初林琴强上并诱
惑忍辱负重的李大坚至她怀孕…根本就不是林琴真正的算计,而是李大坚想借要她的肚子生下李木瑶这个虐种而已。
以及后来林琴再次使用同样的方法生下李木宇和李木阳他们这对双胞胎儿子,亦是李大坚觉得李木瑶需要帮手,才任林琴算计,李大坚从始至终都不过是将计就计而已!
林琴以为李大坚是她和真爱世界里的提款机,实际她林琴也不过是李大坚眼里的生女机器而已。
越想林琴就越发的觉得李大坚这个男人恐怖如斯,他真的为了李木瑶这个女儿,做了十几年的‘老实人’被林琴这个以病弱为由或得‘操控’的丈夫。林琴以为的李大坚老实好欺骗,甚至觉得他很穷,一心只有女儿。
实际上,除了最后一条李大坚的世界以及心里和眼里只有女儿是真实的信息以外;其他的都是假象,林琴她才是那个真正被李大坚欺骗和使用的工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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